第(2/3)页 由此可见,还是对百姓的管控太松的缘故。 乾隆兀自恼恨此事该如何收场。主要是皇阿玛和皇额娘只怕还没走远。这消息其实就跟长了翅膀似得,他一点也不信皇阿玛不能收到这边的消息。这要是半路上再折返回来,自己的脸面就更没地方搁了。 这般的惶恐又叫他有些恼恨。是!皇阿玛是处处都好像没管着他一样,可其实,这几年因为皇阿玛的存在,叫他过得谨慎小心了很多。 钱不能随便花的,过分的奢侈不行。 女人不是想塞进后宫就塞进后宫的,耽于享乐要不得的。 就连写诗这样的喜好,都被说成是华而不实。用皇阿玛的话说是,别整那虚头巴脑的,有那工夫看两个折子不比写那个有意义。不信你拿着诗去大街上问问去,没有了皇帝的名头你能诗能叫诗? 当时他都惊呆了好吗? 这就算了,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。 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,皇上要把宫里收集的古董字画,弄一个藏宝馆,打算叫专人打理。自己想在书画上盖戳,那是万万不能了。 一个堂堂的皇帝,随心所欲这四个字已经离他远去。不知不觉的,他把日子过成了小媳妇的样子,上面处处有婆婆管着一样。 这会子被传出去了,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不是名声不好,而是想着:这下完了,皇阿玛肯定知道了。 就在这种时候,皇后来了。一来就说听见了一些传言,这是什么意思?闲的你! 皇后被怼的半晌不知道话该怎么往下接,就见皇上明显已经不耐烦的时候,她才道:“那姑娘,妾瞧着投缘,令她来伺候皇上,皇上若是觉得好,不如给个名分,留在身边叫她伺候着。这次出来一切从简,等回了宫之后,臣妾再赏她。” 乾隆回过味来了,皇后这是来帮着他善后的。 没有所谓的歌姬,不过是皇后打发来的一个丫头罢了。 乾隆矜持了一下,这才道:“后宫的事情你做主便是了,不用特意跟朕说。就是个丫头,伺候的也还算称心,名分得给,但也不必特意抬举。” 皇后就懂了,“臣妾还想着,过几日请些夫人来,在船上宴请一番。只是太后娘娘今儿不舒坦,之前几位夫人给太后请安的时候,太后还专门问起了皇上,说是怕下面的人伺候的不好……” 乾隆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,这是说太后知道这边的事,而且当着外人的面给说出去了。皇后是不放心才过来通气的。 这个话乾隆信,因此,对着皇后面色更和缓起来,“太后身体欠安,那就不用打搅太后。你是皇后,见一见命妇,也是应有之意。”皇后是想借着宴请,澄清里面的‘误会’,在此事上,给世人一个交代。消息只要从皇后那里出去,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,反正都是官方认可的,只能是真的。 乾隆觉得皇后这次很知情识趣,贤惠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可观之处。 于是,当天晚上,就宿在皇后那里。第二天早上,妃嫔来才来给皇后请安,吴书来就来了,带了一个姑娘来。 昨晚上皇后听皇上说了半晚上的如烟姑娘,果然名不虚传。 身材匀称,凹凸有致。皮肤白皙柔嫩。骨架小,人看这不胖,可看那伸出来的手便知道,这姑娘有一身好皮|肉。 皇后亲热的拉了对方的手打量,这姑娘保养的极好,两只手牵在一起,皇后都恨不能把手藏起来,连女人瞧了都爱的不行。 再细看模样,五官长的好,媚而不俗,眼里波光潋滟,一行一动之间,都如一幅画。 令妃从侧面看,刚好看见对方露出来的脖颈。这如烟穿着高龄的袄,可脖颈修长,还是露出一点的,耳朵后面朝下的一点,露出半枚红色的印记。令妃不由的揪住帕子,这是皇上情不自禁留下的吧。 皇后拉着如烟的手,“这姑娘你们瞧着可眼热?” 呵呵!眼热个屁。 皇后便笑道:“这姑娘跟本宫投缘,那日隔着船瞧见了,就喜欢的不得了。之前叫人接了她来你们没碰上,今儿难得碰见,认认认也好。这是陈姑娘,小字如烟。是陈阁老家的孩子……” 如烟福身见礼,“给娘娘们请安。” 令妃笑着叫起,“是说海宁陈家吗?那你不在海宁,怎么跑杭州来了?” 皇后直接结果话头,“海宁距离杭州才多远?御驾到了杭州,多少人前来只为了远远瞧一眼圣驾?从海宁到杭州,也不过是坐半日的船便到了,有什么来不得的?” 令妃面色僵了一瞬,只得欠身说是。然后才道:“之前听人说,陈家有三个闺女,都生的如花似玉的。早前陈夫人还托人给闺女找个好人家……不知这姑娘行几?”不仅长的好,那说话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,别有一番婉转。 这如烟只低着头不说话,皇后冷眼看了令妃,倒也不急不躁,“令妃有所不知,如烟乃是陈家养女。当年陈老大人在海宁扩养济院、立义学、创育婴堂……如烟便是育婴堂的受益者。因着父母早亡,族人皆无,便被送往育婴堂抚养。后碰见陈夫人,陈夫人怜惜,接了家去教养。吃穿用度一如亲生……” 令妃了然,她之前差点就信了这姑娘的出身了。原来是编造了个养女的身份呀。 她缓缓的点头,“下次见了陈夫人得好好问问,她这私下到底还养着多少你这样的姑娘。” 忻嫔盯着如烟,眼里的嫉妒都快藏不住了,便接了令妃的话,“娘娘这话可有什么典故?” 令妃等的就是这么一问,她矜持的笑笑,“我娘家嫂嫂的外甥,娶的是陈家夫人娘家族里的一位姑娘。因着姻亲的关系,也有些走动。之前并不曾听闻陈家还有养女,故此有那么一说。” “哦——”这一声‘哦’拉的长长的调子,格外的耐人寻味。 皇后面色铁青,这一个个的就是在装着明白揣糊涂。非得拆穿了才好! 她顿时没了应付这几个的兴致,只留下如烟,叫其他人都散了。 佟氏临走时多看了如烟几眼,难道这姑娘是那个神秘人安排的?可要是他安排的,他这是存了讨好皇上的心思呢,还是存了害皇帝的心思?别管是哪种,只怕存心时间都不短了。这样的女子,不是随便能找出来了,必然是调|教了出来的。看这才十五六岁的年纪,想来是自小就被人养着调|教了了。 那这人若只是想讨好,这倒也说的过去。可跟自己合作,这是诚心要跟皇帝过不去呀。那这得憋着恨憋多久才能憋到现在?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,怎么想都捋不清对方的目的。因此不免紧张忐忑起来,不会出什么事吧。 出来一看,令妃好似下了船,直接往龙舟方向去了。 这是要干什么? 令妃倒打一耙去了,她说皇上,“知道您是爱惜那么个人。别说是您了,我瞧见那如烟姑娘,心里也爱。” 乾隆哈哈一笑,脸上带着几分自得。 令妃话头一转,又道:“可这事您该叫臣妾去办的,皇后娘娘倒是好心,可好心未必能办成好事。她给如烟姑娘提身份,说是陈家的姑娘。可阁老家,在这一带,是极有名望的人家,姻亲故旧遍布。皇后娘娘的意思,还想着宴请夫人们,好澄清些什么。这幸亏是先叫臣妾见到人了,否则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。这邀请的夫人,有几个跟陈夫人和陈老夫人是没有交情的?您说,陈家的事情,她们会不清楚?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人家有猫腻吗?况且,这么着急做什么,跟陈家说好了吗?陈家是汉臣,讲究个名节。这事万一陈家那边应的不高兴,一不小心传了什么话到老圣人耳朵里,这不是乱上加乱嘛!” 乾隆皱眉,“依你说,该如何?” “依臣妾的话,不如在民间多找几个多才多艺的姑娘。太后喜欢歌舞喜欢戏,喜欢热闹,就以孝敬太后的名义,从贱籍里挑选。只要还是清白女儿家,皆可。”说着,她便灿然一笑,“另外,臣妾得大胆的住在龙舟上了,以后每晚,臣妾都会召这样的女子上船,或是给臣妾弹曲,或是献舞……反正,臣妾受宠天下皆知。臣妾陪驾谁会怀疑?不用跟谁解释,那些姑娘下船之后必会把事情说出去……用不了几天,外面就都知道是臣妾仗着肚子里的小阿哥恃宠而骄,并不是皇上留了人家姑娘在船上的……可行!” 这嗔痴的样子,乾隆爱煞了的。见她说的这般理直气壮,便笑道:“都依你。” 佟氏目瞪口呆,本来以为那位交代自己的事情,轻而易举就做到了。谁知道绕了一圈之后才发现,这令妃的段位果然非同寻常。皇后落了个吃力不讨好,她是坏了事又偏给圆回来了。现在谁不知道令妃之宠无人可比。 这几天,她焦躁的很。等那个神秘人的消息死活等不来。 这一等就是十天,消息终于来了。幸好,皇上迄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。 也是时间太久了,因此这倒是叫佟氏心里有了猜测,是不是这神秘人根本就没有随驾南巡?他离的太远了,所以并不能随时给自己指挥。这次的事情突发,估计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。他的人不敢擅自做主,传消息回去再传来,才用的时间长了一些。 她甚至想,那人会不会是老圣人和皇太后……才冒出这样的想法,就赶紧打消了。这两人不是会暗地里做什么的性子。 找了个空挡把纸条看了,上面只有四个字——见机行事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