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贺元冲脸色发青,然后极为荒谬的一幕发生了—— “那嫂子怎么办!你就这样说抛弃就抛弃了?那你们相互等待的这么些年,到底算什么啊——!?” 此刻,这兄弟两人的立场像是瞬间置换了一样,贺元冲高喊着爱情为何物的模样,像极了一个随时可以为理想而死的殉道者。 而贺元冲的反常样子,也印证了贺天然一直以来的试探…… 抓、到、你、了! 一如作家捕获到了灵感,侦探发现到了细节,贺天然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,他也不知道余闹秋与贺元冲之间有什么关系,但就像他秉持的观念一样,有些事情不用想得太透彻,他只要知道自己是谁就可以了。 他的记忆里有着关于余闹秋身份家世信息,在从对方口中套取想要的消息时,他也读懂了对方的欲望,所以自然而然就推断出了上述那番关于联姻利益的分析。 事情到此,本还不足以证明什么,对贺天然来讲,无非就是认识了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罢了,可好巧不巧,对方一个象征着占有欲的吻痕,却引来了自己的弟弟。 如果说贺元冲一开始见到温凉走出去,就表达出这种愤世嫉俗的正派模样来,贺天然都不会觉得这个弟弟有什么不对,但他偏偏看到自己被打后狼狈的样子还戏谑了两句,直至说起与余闹秋的事后,才如此强调起了“爱情”这个命题。 这就很值得……玩味了。 当然,目前为止这些都是贺天然的一种推理,两人私底下关系如何?半个月前的心理咨询,是否有两人的刻意设局?他现在的心理情况,对方是否知晓? 这些零零总总,贺天然暂时都不得而知,但他可以肯定的是,贺元冲肯定觊觎着余闹秋的家世,想要以此稳固他在贺家的地位;而那么有野心的余闹秋,也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接近贺家机会。 这个结论,可不是光有推理了…… 还记得贺天然从余闹秋身上,借来的东西么? “元冲啊,我本来想劝你别太幼稚了,但想一想,对爱情保持忠贞,本就是一种良好的品格,从这一点上讲,我实在没什么资格说你……” 贺天然站起身,缓缓摘下眼镜哈了哈气,擦了擦,然后从容地架在了贺元冲的鼻梁上。 后者从贺天然摘下眼镜的那一刻便瞬间想到了什么,所有言语与表情都戛然而止,整个人像宕机一般不知该如何作为,紧接着他只觉肩头一沉,原来是贺天然拍了拍他的肩,耳边只听见他说: “我记得以前你有一副差不多同样款式的眼镜,最近也不见你戴了,本来我还想学学你的,但我感觉自己戴着像个反派一样,脸型不太适合,你戴着就顺眼多,这样显得更成熟些,记住你今天说得话,好好对待妍妍,知道吗?权衡利弊,壮大家族这事儿,你就交给老哥来做就好了。” 贺元冲后退一步,眼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倔强的演技,用已经变得粗粝的嗓音警告道: “我……我会把今天所有的情况告诉曹艾青的……你……你太让我们失望了!” 贺天然耸了耸肩,重新坐下,目送着贺元冲气急败坏地离开了办公室。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见这种话了。 但他知道,贺元冲离开后第一时间要找的人,绝对不会是曹艾青,而且这件事,他大概率也不会说。 因为提前通知曹艾青有什么好处呢?难道是让他们两人早点分手,好让贺天然早点跟余闹秋搞在一起? 呵~ 男人摇摇头,复归沉默。 经过大半天的会议、算计、套话、思考,贺天然哪怕是精力再充沛,此刻也显露出了些许应有疲态,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,偌大的落地窗外日头西斜,他侧目看向余晖里的城市边际线,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又长又斜,像一条野蛮生长却横生了枝节的树干,就这么横亘在室内的墙壁上,辉煌且孤独。 “你跟你弟弟之间的关系,一直都是这么……紧绷么?” “……” 女人的声音响起,贺天然循声望去,不知何时,温凉去而复返,她双手环抱,修长的身子倚在了办公室的门口。 贺天然微微一笑,“你听见了多少?” “我没有听人墙根的习惯,只是看见他骂骂咧咧地走了。” 贺天然没再理会,再次转目看向窗外的夕阳,一点点落下。 温凉走到他近前,随意往窗外一瞥,见男人一言不发,问: “你在想些什么?” 落日的美景映照在男人的瞳孔中,不知怎地,难得是说出今天以来的第一句实话: “我在想,今天我会不会第三次听见一句同样的话。” “什么话?” “太阳要下山了……” “当然啊,这都傍晚了,你真是莫名其妙……” 贺天然望向一脸理所当然的温凉,偏了偏头,没有解释什么。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