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死川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 浅间忽然觉得,不死川的眼睛变成了嘴巴,在他的脸上亲来亲去。 两人站在自行车道不知不觉对视了半分钟,几个骑车的人按着铃,从他们的身边绕过,他和她才回过神,重新开始骑车。 “F桑,你听说过【语言腐败】么?” “是罗伯特君以前和小月说的【语言通货膨胀】,还是乔治·奥威尔的《1984》那个?” 浅间点点头。 “后面那个。【语言通货膨胀】是社会习惯用程度重的形容程度轻的,以致于让人不知轻重,看待事情缺乏严谨态度,解构了事实的严肃性。 【语言腐败】,是词汇的含义被随意改变,被赋予它们与原意完全相反的内容,让人是非不分。 古代的[清君侧]、纳粹德国的[国家社会主义]、苏联的[反革命]、美国的[尊重人权]这些词语都成为某些人执行不可告人目的的漂亮幌子,原意也跟着腐烂掉。有些人高举着[反腐],只是想排除异己,有些人高举着[民主],只是想拓展战争生意,有些人高举着[关爱儿童],只是为了把漂亮孩子送去萝莉岛。 美好词汇被荒唐地滥用,是世界无处不在的残忍真相。 所以,F桑,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吧?” 不死川听着浅间的长篇大论,转头粲然一笑。 “罗伯特君,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的。没有走不通的路,只有不想拐弯的人哦~” 在语言PUA方面,两人旗鼓相当,而在玩抽象上,他和她也算是棋逢对手。 浅间此时并未察觉,他所真正吸引的人,无论是二见、间岛、不死川,还是藤原爱、近卫千代、有马吉彦,这些人其实和他一样,都拥有着冥顽不化的灵魂。 和不死川聊务虚内容,总会让时间过得很快。 柏林的人口是阿姆斯特丹的4-5倍,自行车道上的骑行者,也比阿姆斯特丹的要多上不少。 两人聊着聊着,骑上了一条稍显狭窄拥挤的自行车道。 七八位骑手组成的车队,用时速接近40km/h的速度从浅间和不死川身边飞驰而过。 其中一个骑手在经过浅间时,试图给浅间一记肘击,嘴里还用德语说了[乌龟]这个单词。 袭击被漂亮的躲开,而那个撞人的家伙,在前面摇摇晃晃半天,才以滑稽的动作稳住身形。 前方炸出一片爆笑声。 最后一个骑手回头给浅间和不死川,做了一个表示歉意的手势。 浅间和不死川只用目光回应着他,看着死飞队伍远去。 不死川有些生气道。 “好没有礼貌的一群人。” 浅间耸耸肩,如果那个人欺负的是不死川,他就把那个人的腿扭成轮胎。 “刚刚罗伯特君好像被人叫乌龟了哦?” “你听错了。他说的是癞蛤蟆。” “那不一样是骂人的话吗?” “我可以当癞蛤蟆,但不喜欢当乌龟。” 不死川看浅间的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,她也笑了起来, “奇怪的癖好。” 又骑了5分钟左右,感觉风景不对的浅间发现,导航出了问题。 两人一不小心骑过头,骑到柏林新规划的高速自行车道上,难怪会被别人叫krte(乌龟/癞蛤蟆/王八蛋的意思)。 “好像骑错路了,往这边走,F桑。” “我早就发现了哦~还以为罗伯特君是故意的。” 浅间瞟了一眼不死川,带头掉头。 自行车轮的转速开始显著提高,而不死川身下的自行车,仿佛和他的自行车连轴一样,同步开始提速。 两人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同步起来。 风开始加速,吹走了多余的情绪。 身边的树在退、树影在退、行人在退、柏油马路上用白色油漆画制的自行车标志在退、占用自行车道的违停车辆在退。 世界上好像只有两个事物在前进。 一个叫不死川理世,一个叫浅间静水。 这份100%的同步率,不知持续了多久,持续到两人明明什么都没做,却又错过了一个转弯的街口。 曾经和二见拿下两人三脚冠军的不死川,忽然像被人挠痒一样,咯咯笑出了声。 “罗伯特君,如果明年体育祭有自行车两人三脚比赛,或许我们可以拿冠军哦~~~” 柏林微暖而明黄的阳光,和它那些东京、巴黎、维也纳的阳光亲戚一样,习惯性地,孜孜不倦的,在不死川的脸上镀着金辉。它们仿佛是那群习惯画宗教画,并喜欢在耶稣、玛利亚的脑袋后面画上大金饼的中世纪画家。 浅间摇了摇头,出来买个米也能走这么多弯路。 他知道自己或许还有许多弯路要走,还会对层出不穷的低级欲望绕道,还会失望于许许多多的片刻满足,还会自作多情于那些无法抗拒的憧憬里,一切都要等到很久之后,才会显示出弯路在对错之外的意义。 不死川去房间陪间岛了。 波奇和二见则陪着浅间一起来到了酒店后厨,兴高采烈地给他打起了下手。 因为一条之前打过招呼,带着煮粥食材的三人,一路畅通无阻。 二见的德语水平一般,远没有她的法语水平好,波奇这家伙更是除了二十多句脏话很熟练,日常用语都说得磕绊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