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耳朵里塞了两个黑漆漆的小塞子,眼睛也紧紧闭着,五感显然已被他自己主动封闭,他的口中却是喃喃地不停念叨着:“我听不见,我看不见,我不是、我什么也不是……” 这是什么意思? 宋辞晚检索着自己目前所会的字诀,有心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将灰衣少年唤醒,却忽闻那长街另一端刺拉拉……猛地响起了一道高亢的唢呐声。 唢呐的声音极其独特、霸道,此音一起,百音全消。 唯有锣鼓之声与其相合,为其打着拍子,做着配角,衬托着那唢呐声呜呜咽咽、似喜似悲地高歌着。 唢呐开道,锣鼓齐鸣。 前前后后数十道“人影”载歌载舞,肩抗担架,却见那担架上被放置着的赫然是一名只着单薄内裳的年轻男子。 为何要用“放置”来形容此人? 却见他身躯侧卧,双目紧闭,神态安详,乍看像是睡着在担架上一般,可实际上他的一双小腿齐膝而断,断掉的小腿被以一种古怪扭曲的姿势反置在他身后。 他的双臂亦同样如此,倒是没有完全断掉,但以一种完全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被反剪着,他的手腕被扭成了麻花,腕间还被打了一个漂亮的、白色的花结! 他就这样弓着腰身,扭着双臂,双腿齐断地侧卧担架—— 仔细瞧来,这分明是一种食物的摆盘方式! 就好似是人的食谱上,烧全鸡、烤全猪之类的……似乎也常常被以此类姿势摆放。 漆黑的天空,喧闹的长街,一盏盏漂浮的橘红色灯火,还有锣鼓齐鸣,唢呐开道。 而在如此背景下,被那些类人身影载歌载舞,簇拥着抬将而来的,却是一个被摆放成食物形状的人! 一个活人,一个还有气息,双腿残断,但是看上去却仿佛沉睡得十分安详的活人。 这幅场景不能说不恐怖,只能说那恐怖是渗在无形无色间的,反倒比直白的恐怖更加令人背心发凉。 不知为何,宋辞晚总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,大脑迷迷糊糊的,总有一种想要冲到街上,去与那些“人影”一道载歌载舞的冲动。 唢呐声声吹响,呜呜咽咽,既悲又喜。 那吹奏唢呐的队伍中,忽然撒出一把白色的纸钱花,有个既沧桑又喜悦的声音掐着嗓子高高喊:“白昼退,夕夜现,举世皆浊,吾等有罪!” 举世皆浊,吾等有罪? 这是什么奇怪的词? 宋辞晚听得心脏怦怦跳,总有一种血液逆流,人就要一头往前栽倒的感觉。 第(2/3)页